【楼诚 荣霖】遥远的你 (平行世界 AU)1~5
楼诚,荣霖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中,阿诚和小少爷各自机缘巧合发现可以“对话”的笔记本。成为闺蜜,互相支招恋爱。无战争民国au。
OOC/并没有文笔这种东西/逻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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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年的初冬。也是明诚第二年来到这遥远的异国他乡。
今年巴黎的雪来的特别早,刚入冬没多久,飘了满城。但停不住,掉在衣上,化了就洇湿一片。
西北风一吹,异常寒冷。
明诚只穿件大衣,被冻的不行,正打着寒战,突然瞥见街角一间新开业的咖啡屋。手揣到兜里,拢拢外衣,走到里面想买杯咖啡暖暖身子。
门口的铃铛被推门的动作摇晃,响起一串清脆的声音。东方女孩在柜台后面收拾着东西,听见声响抬起头,看到明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生涩的法语与他打招呼。
女孩从身后搬出一块黑板,拿粉笔写了几画,
“这是今天可以提供的咖啡和甜点,抱歉,小店刚刚开张,选择有点少。”
明诚点了杯拿铁,轻靠在吧台。女孩说声稍等,转过身,一丝不苟的操作起来。这咖啡的质量很好,浓郁香醇的味道一时间充满整间屋子。女孩时不时瞥一眼明诚,得着空闲,递给明诚一块水果糖,试探着轻轻问道:“先生你是中国人吗?”
明诚微笑点头。
那女孩马上笑逐颜开,拉过明诚的手,像是见到亲人一样。
“终于遇到同乡了!天哪,我法语不太好,这两天都快憋死了。”
那女孩嘟嘴抱怨,紧握着明诚的手。说完话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忙放开明诚,不好意思的缩回双手。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我和弟弟刚来法国没多久,第一次看到中国人.....”女孩眨着灵动的双眼看着明诚。
“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能理解。我刚来法国的时候和你一样。”明诚笑道,摇摇手。
“我叫明诚,上海人。小姐你呢?”
“荣意。我家是承德的。陪弟弟来法国读书。”
荣意性格开朗活泼,喜欢聊天。两人话也投缘,明诚喝着香醇的咖啡不知不觉中和她一聊就是半小时。
荣意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荣树。她不爱读书,但从小就喜欢鼓弄咖啡甜点之类的,索性一边陪弟弟一边开家咖啡馆。
一杯咖啡下肚。这小姑娘的手艺还真不错,不比法国本地人煮的差,还别有一番味道。
明诚又帮荣意搬了几个重一点的箱子,拍拍手,接过女孩手中温热的柠檬水。看了眼表,已经三点了。再过一个小时明楼就要回家了。
他只能和荣意道声别,留了家里的座机电话给她,让她需要帮忙就打电话。
荣意临走塞了杯蓝山咖啡给他,又拿了个牛皮纸包裹,说是谢礼。
明诚到家后安放好荣意的伞,冲个热水澡,坐在沙发上读着书,喝着那杯蓝山咖啡。想起荣意塞给他的包裹,起身取了过来。
拆开精致的包装,里面裹着一本皮面,四角镶银的手工笔记本。很是精美。翻开本子却是宣纸做里。这种中西结合的方式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他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想着这笔记本太贵重了,改天定要去咖啡馆好好谢谢荣意。起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明楼进屋时明诚还在厨房里忙碌,他挂好衣服,习惯性的蹭到厨房想看看明诚在做什么好吃的。
才走到餐厅,就听见厨房的明诚愉快的哼唱着小曲。
也不知道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明楼腹诽,转个弯走到书桌前坐下,还是先不要打扰阿诚的好心情了。他想。
百无聊赖的拿起明诚刚刚翻的那本书,细细查看旁边明诚写的标注,拿起钢笔,再次标注一番。
眼光一斜,瞥见明诚喝了一半的那杯咖啡。他看见杯沿那一圈明显的嘴唇痕迹,淡定回头看一眼厨房,拿起来对着咖啡印子泯了一口,毫无异色。
嗯,不错。蓝山咖啡,还挺好喝的。
这咖啡真的不是给我买的吗?记得阿诚不喜欢喝蓝山啊?
明楼想着不客气的又喝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的放下杯子,继续读着明诚刚刚读过的书。
明诚端菜出来正看见自己的大哥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读着自己的书。看了眼杯中所剩不多的咖啡。还偷喝了自己的咖啡。偷喝不要那么明显好吗?我又不瞎。
明诚眼角抽动一秒。
“大哥,饭做好了。你把菜端出来呗?”
明楼这才点点头,抬起屁股,走到厨房里。
两人坐在饭桌上,偶尔明诚给明楼加两筷子菜。
“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明楼吃掉阿诚夹给他的菜,随口问道。
“遇到了一个中国来的女孩。挺活泼的,下午聊的很开心。她是开咖啡店的,做的挺不错的。那天带哥哥去尝尝。”
明诚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道。没看明楼,伸手夹菜。
幸亏明诚没看明楼,他若是看了,就能看到明楼突然黑下来的臭脸,在听到女孩两个字的时候就刷的拉了下来。
“她和她弟弟两个人刚到法国,没什么亲人,我想能帮就帮他们一些,两个人这么小年龄在国外也是挺不容易的。对,我把家里电话留给他们了。”
明楼心里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喔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杯子。
咖啡,就是这杯咖啡吧!切,真难喝。
明楼心想。明诚接下来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才见面就给电话,多见几次还不把人往家里领啊?再见几次是不是就好事将近了?!
不行,阿诚还是个孩子。我还没同意呢!
明楼自顾自的脑内交战。直到明诚摇着他的手臂。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
“那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啊.....你说......”
“我就知道。我说明天中午我去给荣意送伞去。顺道带她到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您午饭可以自己吃吗?”
明楼瞪瞪眼睛。
抗议无效。
“好吧......”明楼回道。
吃完饭,两人如往常一样,一起读读书,聊聊天,各自回房了。至于明楼晚上没睡着觉,就不知是因为想太多还是因为那杯咖啡了。
明诚洗漱好和明楼道过晚安,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走回房间。
他半靠床头,打开本子,心不在焉的抚摸着柔软的宣纸表面。
总觉得哥哥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自己想多了吗?
明天若是还是这样就去问问吧。
明诚叹口气打算和衣睡了,瞥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却发现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清秀的字体。
【红颜醉
字是用胭脂红写上去的,很新鲜,笔锋上的墨还没干似的。
明诚下意识用手去摸,什么也没沾上。
看来是自己刚才太大意了。
再去看那行字,字真是好字。清丽工整,小小的一行,像是女孩子会练的字体,笔锋处却隐隐带着劲风。
是荣意写上去的吗?
明诚正端详着字,另一行字又平白的冒出来。吓得明诚差点一脱手把笔记本扔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纸上的字越来越多,像是有一只透明的手握着杆透明的笔在明诚面前书写一般。
明诚向来接受能力强,惊奇几秒就被面前的内容吸引过去。
看起来像是某种香料的调制方法。
直到写了满满一页。笔触一顿拖出一个漂亮的尾巴,字不再出现。慢慢从头开始消失。
明诚看着最后一个字消失在视线中,摸摸纸,还翻到背面摸了摸。
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了。这是什么魔法吗?他想起班里来自英国的亚瑟同学给他们讲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西方精怪。再或者,是本子修炼成精?有了自己的意识?
明诚想着爬起来翻出钢笔。
既然字可以传过来,说不准自己写的东西也能传出去。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跃跃欲试。想了想,提笔写道。
你好】
他一向喜欢青瓷。便用它做了笔名。
字在纸上孤独的呆了几秒,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刚才那种红色的墨点。又隔了几秒。
【你是谁?
字迹有些颤动,看得出写字的人有些紧张。
明诚心情激动起来。
我是青瓷,你呢?】
这次隔了很长时间,久到明诚以为不会再出现莫名其妙的字,准备睡了的时候。四个红色的小字又浮现在泛黄的宣纸上。
【我是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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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霖胆小,初看到本上的字,简直吓的魂不附体。手里的毛笔腾地落了,戳到纸页上,滚了几圈,又掉在地上。
呆坐了半天才回过劲来。
他颤颤的拿起面前的本子。来回翻看。可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蓝色账本,没有任何异样。
他这本子古里古香的,靛蓝的封皮,钉线处系着一小段流苏。
回想还是几年前得来的。他无意中救了一个失足落水的小姑娘,小姑娘为了感谢他送了他这个本子,本来还要带着他去见哥哥,可一家人要出发回家了,管家叫的着急,失了机会。
许一霖看本子好看,一直甚是喜欢,没舍得用过。
可如今,再不用恐怕就要带进棺材,家人还不一定会知他喜好,放本子进去入殓。
正好许一霖想把毕生所创所学全都誊写下来。也算给夏禾压压箱子底,不久后接了胭脂铺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
可刚写完自己最喜欢的红颜醉配方,这字,竟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问安的话一笔一划写上去,一个冷颤,才丢了笔。
那字并不是自己写的。也不是毛笔写的,看上去倒是像家里会计用来记账的钢笔。黑色,字形矫健,笔锋顺畅婉转。和许一霖那一笔秀气的字体大相径庭。
许一霖是念过私塾的。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耐不住好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匆匆写下我是胭脂四个字。那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去逗隔壁家的大狗。
写完愣了一会。心骂自己太傻。扔下笔,和上本,还往桌沿处推了推,要尽量离它远点似的。跑回床上睡觉。
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夏禾今天去找谢棠了明天一早才会回来。虽平日里也做不成什么,可成亲一月有余,许一霖早习惯了睡觉时身边有个人。现在.....
他想起了那个会说话的本子,在黑暗中盯着它的方向出神。
反正睡不着,要不然试试那本子?
他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坐在桌前,思忖再三。
【你还在吗?
他惴惴不安的写道。
对方很快就回了话。
许一霖有一点点的安心,默认这本子大概是寄托了不知什么年间的灵魂。或者干脆是本子修炼成了精。
这从来都是听说动物植物,头一次听说本子也能成精。许一霖一想开,和它聊了些家常里短之类的。
也不知从哪句话里,青瓷听出许一霖想要自杀的念想。义正严辞的训斥了他一顿。许一霖看着越来越气。
【你怎么知道活在世界上就是好的!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活在什么样的际遇里!我活着对谁也没有用,为什么要活着!你只是一个本子而已。你什么也不知道。
许一霖愤愤的写下几行字,直接上床躺着,兀自生着闷气。
气了一会,不能自已,大哭出来。怕吵醒别人,就把头埋在被子里掉眼泪。
哭得累了,困了。许一霖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说的太过分了。明天一早可要给那本子赔礼道歉才好。
许一霖一心惦记还要给本子赔罪,第二天起的很早。自杀计划也搁置下来。
白天人多眼杂,他没敢拿出来。等到用过晚餐,夏禾出去散步,许一霖才做贼一样的从怀里掏出账本,小心翼翼的翻开,提笔想把腹稿了一天的道歉说辞写上去。发现本子上已写满了整整一篇的钢笔字。
青瓷说他并不是一个本子。他是一个人。现居上海。之后,话锋一转,给他讲了一个孤儿的故事。
他用词偏于中立,对那段灰暗的时光一笔带过。可情感真切,许一霖越读越确定那个小孩就是青瓷。
最后青瓷为昨天自己僭越的行为给许一霖倒歉。又千叮万嘱,生命只有一次,了了就了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许一霖瞅着页脚青瓷那遒劲的笔锋呆呆坐了许久。
直到夏禾从屋外回来推他,他才恍惚间回到现实中来。
“你这又是发什么傻?对着一本空账发呆。”
许一霖难得没有理会夏禾。站起身收了账本,直愣愣走出卧房。
“今天我去书房睡,娘子早些休息吧!”
许一霖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一片枯黄瞪着双眼。
几天以来就像一场梦,现在脑袋还蒙蒙的,浑浑噩噩,理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那天他看了青瓷的话,离开卧房,在书房中一坐坐到天明。后来又和青瓷聊了许多,渐渐放弃了自杀的想法。
这本是好事。
当晚父亲宴请亲朋,他多喝了两杯,庆祝自己战胜心魔。没料到两杯倒,没怎么喝就醉了。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也可能是压抑的太久突然迸发。
许一霖和父亲大吵一架,当着大家的面把夏禾休了。夏禾自然高兴,乐呵呵的让大家做个见证。许父暴跳如雷,直接把他关进柴房。借着酒劲没过,许一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劲自己逃了出来,跑到火车站趁着许家还没找来上了去承德的火车。等已经开出江南水乡,路旁的树木渐渐变黄。许一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居然逃出来了。
只留了一张告诉父亲不要担心的字条,一纸休书。
随身带的只有那本笔记和两袖清风。所有的家当都被他拿出来买火车票了。
昨晚只想自己身上的钱,能买到哪的票就坐到哪里。离家越远越好。
今天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连吃下一顿饭的钱都没有了。
许一霖沮丧的把脸埋在手里。倒不是后悔离开家,而是怪自己当时怎么非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买张便宜一点的票至少能吃顿饭啊!
“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许一霖打个冷战摇摇头,等身边人道了谢,矮身坐下,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正对上一双凌厉的眼。
许一霖一颤,缩缩脖子。连忙移开目光。
再看过去时,那人窝在黑色毛领中睡着了。几缕乌黑的碎发挡在眼前,失了先前的戾气,多了几分慵懒。他的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看的出来很是疲惫。
许一霖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又开始想自己的事。打开笔记本,准备问问青瓷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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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吗?青瓷
许一霖放下笔,瞥一眼睡在身旁的人。想起刚才那个无意中的眼神,忙收回目光。手不安的抚摸着笔杆,紧盯住自己那几个字。
经过几天的交谈,许一霖也了解到不少青瓷的事。他在异国读大学,学的是经济。许一霖虽不懂经济是什么,大学生还是见过几个的。最近县政府里来了几个人就说是留过洋的大学生,个个谦和有礼。上次许一霖替父亲去政府办事,和他们打过交道,甚是羡慕。
在他心里,青瓷就是那般的人,又长他几岁,不免什么事都喜欢和他说。
青瓷昨天晚上说今天没有课。许一霖也就放下心,想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给青瓷,让他给自己拿拿主意。
身边坐着个表情严肃的陌生人,就算闭着眼,他的气息仍绕在身边。
睡着时都紧皱眉头,一脸的生人勿近。许一霖还从来没见过气场这么强的人。本就不擅与人交流,现在他更是不知道该把眼往哪里放。索性瞧着窗外闪过的风景发呆。
黑衣男子突然转了个身,整个身体朝向许一霖,吸吸鼻子,没醒,继续睡。
他没什么事,可把许一霖吓个够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因为,在那男子转身的空档,许一霖清楚的看到,那人后腰上挂了两把漆黑手枪,配了一把小臂长短的短刀。
联想到刚才那个眼神。
老天,他该不是碰上土匪了吧?
那他看到了这人身上携带的凶器,会不会被灭口?
许一霖越想越怕,整个人往里面缩。屏住呼吸,微微颤颤伸出手,小心翼翼拉过男子卷起来的皮质外套,盖住露出一角的凶器。
好在那人没醒。舒口气。
自己也算是背到西天了。身无分文还碰到了这么一位。到时候人家问自己要钱要命,他连选都没得选。
胡思乱想了一阵,回过神的时候,青瓷那边回了话。
他刚才给大哥准备早饭去了。
许一霖笑了笑。青瓷有个大哥和他一起住,但什么事都要他来管。许一霖忍不住幻想起青瓷的大哥会是什么样子。
青瓷说他大哥正在读博士,还是学校里的助理老师,学问比他还高。
许一霖想起县里办公室有个总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的秃顶老头,据说就是那几个大学生的老师。
他心里就默认,青瓷的大哥恐怕也是那幅模样。忍不住又笑了笑。
和青瓷聊过天,许一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青瓷的话总是有莫名的安抚能力。就算事情还没解决,也能让许一霖从慌乱中冷静下来。
正赶上青瓷大哥叫他出去办事。青瓷无法再和许一霖聊下去。嘱咐许一霖万事小心。
许一霖回完话,最小幅度的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火车摇动加上这两天一直绷着劲,他也没怎么睡好。现在困意浓浓,上下眼皮直打架。混混沌沌,晃摇了一会,挨不住睡着了。
许一霖做个乱七八糟的梦。
等他睡饱,朦胧转醒,只依稀记得七七八八。
细节不是很清晰,总会出现一对黑大衣的背影。一人胳膊夹着厚书,一人手捧牛皮纸袋。
许一霖揉揉眼。鼻子前面痒痒的,蹭了半天,强忍住没打喷嚏。睁开眼才想起来,他仍在去往承德的火车上。上一站还上了个面色不善的黑衣青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睡着了。
懊恼着自己的不小心,许一霖抬眼一瞅,差点没向后摔到椅子底下。
那个男子居高临下斜睨许一霖。从许一霖的角度看,半张脸还埋在乌黑油亮的毛领之中,衬的脸色更加萧杀。
许一霖反应很快,下意识的推了把男子的胳膊。躲到自己的小角落里。抱着头,颤着声音叫到。
“兄台饶命,我,我没有钱。现在只有命一条。”
本是想着的玩笑话。谁料一紧张脱口而出。
说完了许一霖头低的更低。整张脸刷的通红。却不敢抬头看人。
沉默。
突然,对面的男子笑了起来,伸手过来要拉许一霖过去。
许一霖又往里躲了躲。看着那只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慢慢靠近。
完了完了。不会要灭口吧?我可什么也没看见。他闭上眼,等了半天也没被拉过去。
反而听到那人笑道。
“我有那么可怕?”
许一霖这才探头。那男子站起身,面带笑容,露出黑色毛领下的脸。还挺英俊的。
“怎么,能吃了你?”
许一霖红着脸,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
男子说完带着笑离开车厢,留许一霖一个人坐在那里羞到恨不得打开车窗跳出去。
身边的男子睡饱了觉,人看着开朗许多。偶尔还会和许一霖主动搭话。
青瓷那边也是办完事回家,许一霖又和他聊的火热。听了许一霖的叙述,青瓷说他倒觉得那人不是坏人。让许一霖主动和他聊聊天,打探虚实。
可许一霖见到陌生人向来发怵,让他主动聊天可真是难为他了。
没聊很久,许一霖的笔没了墨水,写不出字来,身上也没有备用。想到青瓷正等着他回话,自己若是没有反应,他那边以为出了事怎么办。许一霖抓抓头发,着起急来。
翻了半天,垂头丧气。
只听见叮一声,身边的男子递过一支钢笔。示意他不要客气。
许一霖连忙道谢。急匆匆的写下几个字,告知对方自己笔没法用了。
还笔的时候,许一霖看到男子饶有兴趣地正看着他。
“在写日记?”
许一霖合上本,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
“你这本子倒是很精致。”
“以前一位小姑娘送给我的。我一直很喜欢。”
那男子目光转向许一霖手中的线装本,固定在垂下来的流苏上。皱眉思索一会。
“你可记得那姑娘叫什么?”
许一霖发懵。怎么突然问道这上面来了。
“姓荣.....名字吗,记不太清了。是很久以前的。怎么.....先生对这本子感兴趣?”
男子没回答他的问题,却连续抛出好几个问题了。
一串回答过去,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要去哪里全都卖个精光。
“我是荣石。家住承德。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是我的妹妹。当年本要登门道谢,却不想家中有急事,只能带妹妹先走。后来再去找竟是找不到了。”
“许先生这次也去承德,是缘分,到家里小住几日可好?荣意可念叨你好几年了。”
许一霖听完他的叙述发了几秒钟的呆。心道这也太巧了一点。可又觉得自己刚刚认识人家就这么麻烦他,只是因为好几年前的无心之举,未免不妥。
“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许公子可是荣意的恩人,若是把你放过去了,荣意回去肯定得埋怨我。”
许一霖想了想荣石的话,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万分感激。
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若是没有荣石雪中送炭,恐怕要露宿街头了。有几天的缓冲他便可以找个胭脂坊打打工,从长计议。
道过谢,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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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小剧场 之 少年明楼之烦恼(并不是少年
比正文还逗比的小剧场,比文里还ooc少女心的明楼......大写的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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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现在很烦恼。他在想阿诚是不是大了,开始有小秘密了。
这两天的阿诚十分奇怪。
每天一个棕色小破本不离身,走到哪里都写呀写。他偷偷检查了一下,三天竟然用了半瓶墨!要知道以前他们两个人三天都用不来半瓶墨。
他都写什么了?写什么了?写着写着还会莫名的微笑。究竟写什么了?
明楼明谋暗算的打听了两天,知道是那个叫荣意的小姑娘送给阿诚的。
就是泡蓝山咖啡的那个喽。幼稚。还送本子。没创意。
明楼腹诽一阵也觉得自己没意思,又开始看大部头。可这眼神吧,就是不自主的向旁边瞟。
他们两个人到图书馆自习,阿诚去卫生间了,那寸步不离的笔记本就摆在桌上,敞开着,露出宣纸内页。
要不要.....看一眼?
明楼摇摇头。
不行。他怎么能窥探弟弟的隐私呢?就算他笑的那么开心,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叫荣意的小女孩也不行。
可是,万一是情书怎么办?万一阿诚被欺负了怎么办?
万一......
哎呀哪有那么多万一。一个字,看!
明楼扶扶眼镜,合上书,道貌岸然的把头凑了过去,光明正大的拿起笔记本。
什么也没有。
明楼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听到阿诚的脚步声,坐回自己的位子。
阿诚坐在椅子上又写了几笔,笑了起来。
明楼挑眉。
这又是写了什么?难不成是把以前的笔记撕下去了?明楼百思不得其解,思考要不要回去翻翻书房垃圾桶?
所以,阿诚到底写了什么?
明楼真是烦恼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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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天明诚才收到胭脂那边的消息。单单这两日他就觉得坐立不安。明诚心疼胭脂身世惨淡,已把他看成弟弟一般。也说不出怎么就那么投缘。
明诚很担心他。
身无分文,形单影只,上了去承德的火车,半路还遇到凶巴巴带着枪的男人。虽说那男人后来还算友好,可胭脂一看就是个容易受欺负的性子。谁知那男人会不会难为他。
胭脂回话时,明诚心思烦乱的听着经济课。眼睛时不时瞥一眼空白的纸页。那行钢笔字刚出现在眼前,明诚一激动,刷的站起身,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桌子。
他尴尬的站了几秒,目光溜向明楼,果然,助教表情严肃的站在讲台一旁。
明诚赶紧移开目光。还好正赶上教授找人回答问题,全班没人主动,教授看到他站起来高兴的直拍手。明诚也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那道题刁钻却难不住他。教授甚至还点名表扬。
明诚笑的牵强,不敢看明楼。一屁股坐下,现在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好躲过大哥凌厉的目光。
看来回家少不了挨一顿训斥了。
他假装听课,脑子里想的全是胭脂回信的事。
一下课也顾不上明楼。拿起书转身就走。明楼教案还没收拾完,人便不见踪影。
明诚迅速读完,松口气。
好在现在没什么大事。
胭脂在回信中说他坐的火车出了故障,在天津耽搁了一日,今天刚买好的墨水。事也巧,后上车的那个男人和胭脂也有些渊源,这两天暂住在他家。还帮忙找到家胭脂房,很快就可以上班了。
明诚欣慰胭脂有人照料又感慨世界真是一个缘字。这么多人怎么就能碰上小时候的有缘人呢!
他提笔酝酿回答。笔尖还未触到纸页,背后传来明楼的声音。
“阿诚!”
他的声音不稳,语气略带不悦。
明诚想起自己刚才在经济课上的表现,缩缩肩膀,心道,完了完了。
从小到大,明楼一直对他要求严苛,加上大哥这几天心情一直莫名不佳。今天大概是脱不掉惩罚了。
低垂着头悻悻转身,欠身问候。
“大哥。”
明楼烦躁的摆摆手。学上到现在,他只见过明诚上课走神两次,一次是小家伙发烧快到40度,另一次就是今天,还是在他助教的课上。可见情况非常恶劣。
“刚才是怎么回事?上课在想什么?”
“我有个朋友遇到点小麻烦......”
明楼挑眉。无声盯着明诚,让后者觉得十分不自在,却没法说。
“什么朋友?遇到什么事?”
明诚面露难色,神情闪躲,支支吾吾的。
“对不起!我不,不能告诉大哥。”明诚说着话大大鞠了一躬。明楼从上方能看到他紧皱的眉眼。
这还是第一次,阿诚拒绝和他分享自己的事情。
明楼一时之间不太适应。可什么也不能做。
阿诚不是他的仆人,不是他的附属。他有点私事不是正常的吗?
明楼一直希望阿诚有一天可以不那么听自己的话,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却不能马上接受了。
他理理心情,尽量不让明诚看出端倪。
“我去上课了。”明楼看表,瞥了眼明诚,顿了一段时间,沉声道。
“大哥相信你,你能处理好事情。但是,遇到大事,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明诚被说的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明楼转身走了。
哥哥.....
他能感觉到明楼不太高兴,却猜不到是为什么。是不是应该告诉大哥呢?可是他答应过胭脂不会和第二个人说。
明诚又坐回楼梯上,沮丧的来回翻看空白的笔记本。没有不被罚抄书的庆幸,还挺失落的。
正好在和胭脂聊天,问问他有没有建议吧。
+++++++++++++++++++++++++++++++
另一边,许一霖在荣公馆暂住下来。
荣石一直都挺忙的,倒是荣树和荣意姐弟经常过来陪他。三个人年龄都差不多,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
许一霖虽没有主动说过自己的事,聪明如荣意荣石,通过只言片语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想尽办法留许一霖在家中。许一霖心中万分感谢,暗自记下荣家人对自己的雪中送炭,有功夫就去荣意的咖啡店里帮忙。
安定下来的第三天,他找到一份胭脂店的工作。店面离荣家距离不近,却正好在荣石去商会的路上。许一霖再三推脱,还是拗不过荣意,这一接一送的任务就落到了荣石身上。
工作的第一天,荣石早上有事,是荣意开车送的。店家人很好,而且人是荣少介绍过来的,自然也不敢含糊。许一霖性格温和,手艺又好,和一众伙计很快就混熟,时不时还有人带着茶水小食过来观摩一圈。
许一霖抿一口伙计刚刚拿来的茶,擦擦汗,继续研磨皿中花瓣。做胭脂于他来说不光是一项职业,更是发自内心的爱好。每每做胭脂时,是他最用心的时候。进来叫人的小伙计叫了几声也没听到。
荣石走进后院时,就看到这么一个场景。
穿着墨色长衫的青年坐在凉亭之中,低着头,一脸认真的表情。
“一霖,荣少来找你了!”
许一霖感到有人拍他,抬起头,顺着伙计的手指望向荣石方向。
出于礼貌,淡淡微笑。
刚磨好了花汁,许一霖正涂了点在唇上试色。荣石和伙计出现的突然,忘了擦掉。
唇红齿白两相映。
荣石还不知道一个男子也能笑的这样好看。
倒不是说许一霖看着女气,可好看就是好看。他的样子就伴着微风吹到荣石心上。
那伙计也看的愣了几秒。开怀笑起来。
“一霖果然是认真做事的人。”
看许一霖茫然的表情。他指指自己的嘴唇。
“呀!”许一霖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用衣袖擦干净。红着张脸,羞得说不出话。
“大,大少爷,你怎么来了?”许一霖盯着荣石皮鞋鞋尖,小声说道。
“接你回家。商会的事结束的早,我便早到了几分钟。”
许一霖傻乎乎的哦了一声。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干净。心骂自己太不注意,在荣大少爷面前出了洋相。可别叫人讨厌了去。
荣石那边并不知道许一霖在想什么,看着他低眉顺眼,两颊飞红只觉得这位许先生更加可爱。知道他脸皮薄,不再逗他。
走到许一霖身边,看向桌上摆着的白瓷小皿,里面的玫瑰花瓣颜色鲜艳,吸一口气,就是玫瑰清新的味道。
荣石想起许一霖唇上涂得花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道。荣石拿起小皿,在手中打量一番。以前他还从未见过手工做的脂粉。好奇心也被许一霖提起来。
“这是快做完了吗?”
“这是第二道工序......”提到做胭脂,许一霖一改刚才的羞涩,连声音都中气十足。侃侃而谈,从选花到研磨再到制粉,一气呵成,神采飞扬。
荣石也意外的听得认真,单单许一霖眼中那兴奋的光芒就让人不忍拒绝。
“对,对不起。我一提到胭脂就停不下来了.....你听烦了吧......”
“没,完全没有。以前我从不知道制胭脂是如此有趣的事。各种讲究规则也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我很高兴你愿意讲给我听。”
荣石头一次对女孩子用的东西这么感兴趣,自己也认为稀奇。
他已经开始慢慢期待每天带着许一霖上班的任务了。
-4-
自上次事件发生后,过了近一个星期。明楼表现正常,可明诚依旧能感觉到明楼的不开心。
他经常站在阳台边眺望东方,看书有时会叹气,盯着书桌发呆。明诚暗示着关心过,可大哥只是说没事,就是工作上遇到烦心事。
但明诚知道。像他大哥那般明白通透的人,工作并不会影响到他。一定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把整个事件都告诉了胭脂,胭脂说他没有兄弟姐妹,不太清楚兄弟的相处模式。他会问问R小姐,女孩子一般比较敏感,说不定能看出端倪。
明诚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放弃,等待胭脂那边消息。
周日。
明诚油画社有写生活动,因为要去隔壁山间的小村庄,要搭很长时间的车,一大早就走,很晚才回来。他提前一天买了食材给明楼,天没亮就出发了。
一天在快乐中很快就过完。明诚今天很高兴。他画了幅画,专门打算送给大哥,希望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他曾记得在他刚学画画的时候,大哥站在他身旁,手拿香槟,对他描述心中向往家园。一间不大的草屋陋室,天空湛蓝,鸟语花香,门口一弯夏溪,房后一棵矮树。
今天可巧,他们就碰上这么个地方。从头到脚全都符合大哥的要求。明诚一个坐在那里,一画就是一天。想着可以给大哥一个惊喜,怎么都不觉得累。
他把画卷小心翼翼收好,到厨房找吃的。中午光顾着画画忘了吃午饭,早上那半块从明楼盘里抢来的三明治早就消化殆尽,现在是饥肠辘辘。
明诚发现他买来的蔬菜水果,明楼没有动过,小奶锅中剩了一锅底的清汤挂面。
大哥也真是的。他不在一天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食材都买好,洗好摆在那里。就是不知道自己煮着吃。
明诚洗洗手。挑了几样蔬菜,开火,切菜,做饭。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待会再叫大哥下来吃。
为了早些回来,明诚赶了前一班火车,在车站的寒风中足足站了半个小时。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无比正确。要不然,大哥晚上恐怕又要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明楼听到明诚关门的声音,知道他回来了。看看表,晚上六点,比约好的时间还要早些。
他循着声音下楼,明诚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人蹲在地上剥虾壳,锅里煮着蔬菜粥,炖着小排。离老远闻到一阵饭香。明诚也听到明楼的脚步声,站起身,在围裙上擦擦手,转过身子。
“大哥,我提早回来了。你饿不饿?先吃点水果吧!”把一大碗切好的水果递到明楼手中,又转回去忙碌起来。
明楼吃着水果,若有所思的靠在门上,目光追随者明诚的背影。
明诚从小就跟着明楼,要求严苛。无论是走是站,身姿挺拔。他又有慢跑的习惯,一层肌肉薄薄的附在骨骼上,线条美好,健美却不突兀。窄腰翘臀,让明楼联想到外国宣传海报上画的模特。不,那模特的身材,恐怕也是比不上阿诚的。
明楼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用欣赏的眼光看待他的弟弟。不光是对二弟成长的开心,而是还混杂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应该存在在兄弟情谊中的东西。
“大哥,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啊?”明楼低头,看看手里吃空的水果碗。“需要帮忙吗?”
明诚的大眼睛里全是戏谑和讶异,带着笑。
“大哥要帮忙?”他边剥玉米皮边笑起来,“今天菜和水果都洗好了你都不吃,不就是等着我回来吗?”
才不是。
明楼心想,却没有说出来。
明诚侧脸上洋溢的微笑看的明楼心里痒痒的。
这一个星期以来,明楼对自己的心思多少了解。那层浓浓的薄雾慢慢消散,答案昭然若揭。其实,他早该察觉到的。很多以前无法解释,被他忽略掉的细节全都迎刃而解。
比如,明诚小学时收到同学的礼物他会不高兴;明诚上了初中,在车里看到小女孩偷亲明诚他会觉得厌恶;明诚上了高中,第一次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明明演的很好他却偷偷生气.....
明楼并不是在等明诚回家,只是他不在身边让人感到十分焦虑而已。
他看着明诚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叹气。
想明白之后,事情好像更加难办了。
明诚感觉整个晚上,大哥都心不在焉的。水果吃完了不自知,戳空碗放在嘴里;对着一碗鸡汤皱眉,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盐放太多;盯着一页书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等等等等。
搅得明诚整个晚上也心神不宁,隔三差五就要飘过去一眼,看看大哥状态是否正常。
到底是怎么了。
他带着满腹疑问和大哥互道晚安,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完毕,发现胭脂居然给他回了信。
【青瓷大哥
我向R小姐叙述了你的事。她觉得你大哥大概是遇到什么感情方面的事了。也许是有了喜欢的人,也许是暗恋某人却没有机会表白。她还提到一个很有趣的观点。只是和你说说不用太在意。她说,也许你大哥喜欢你。
安好
胭脂
明诚看完短短的一行小字,有些哭笑不得。
大哥遇到感情挫折了。学院里追他的有男有女一抓一大把,只要大哥看的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大哥呢?肯定不是这个。
说道求不得.....难道大哥和汪曼春又有了联系?可大哥和自己说过他和汪曼春是没有可能的。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他们会再次在一起吗?
最后......
若说大哥喜欢他?他倒是希望是真的。
可这种事情根本想都不用想好吗?
明诚想到这里有些沮丧。目光停在忘了送给明楼的油画上发呆。这幅画本没有名字,画的却是明楼心中的家园。明诚不知道自己还能陪明楼多久,还能被允许呆在他身边多久。一想到这里,明诚连叹气的心情都没有了。
大哥终有一天会找到他爱的人,结婚,育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他梦想的家园之中。
而这生活,却没有他明诚。
-5-
许一霖站在荣石书房门口,踌躇半天也没有敲门。
他看看身后的荣意,叹口气,敲响了房门。
这几日他一直在忧心青瓷的事情。自从上次聊过之后,青瓷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好。他的语气用词并没有变化,可许一霖就像是能感知到青瓷的内心。他知道,事情并没有解决。
于是,今早在荣意的撺掇下,他准备问问荣石。毕竟荣石有一个弟弟荣树。他大概会了解很多兄弟之间感情的事吧。
许一霖站在门口神游时,荣石走过来开门。看到许一霖愣愣的杵在门口。
“原来是一霖啊,快进来坐。”
荣石侧身给许一霖让了条道。关门时荣意正冲他竖起大拇指。比着手语叫他好好表现。
荣石失笑,叫荣意快走,随手关门。
这个妹妹啊!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自从上次与她讲了和许一霖在胭脂铺相遇的事,她就一直没事就把许一霖往他身旁领。
荣石本就对许一霖有好感,也没太在意,一番相处下来,越来越倒是喜欢这人了。
他给许一霖倒杯咖啡,坐到对面。
许一霖浅啜一口,微微皱眉。
“喝不惯?”
“恩?”
荣石看他呆呆的样子可爱,嘴角挂上笑容,指指咖啡杯。
“啊,恩,不不,对,还是习惯喝茶。”许一霖看起来很紧张,手指绞着衣袖,眼神不敢看荣石。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就这么可怕?”
许一霖连忙摇头,像只拨浪鼓。
“不,不是。大少爷。是我.....有事想请教您。”许一霖停了一下,眼神又飘走,小声说道。“是很小很繁杂琐碎的问题....我还是...”
“说说看。”
“什么?”
“说说看你的问题。”荣石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温柔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啊。就是,您平时会和小少爷或者大小姐吵架吗?”许一霖大眼睛里写满询问,直直的看着荣石。
荣石脑袋慢了一拍,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天在胭脂铺看到的那个笑容。
“大少爷?”
“啊?哦。”荣石尴尬的清嗓子。“会吵,当然会吵架。就像你看到的,他们两个都不是省心的孩子。”
“那吵过架会怎么样呢?”
“恩,刚开始肯定会很生气。之后教训他们一顿,再犯就家法处置。”
许一霖听后皱起眉,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是我,恩,一个朋友。他最近和自己的大哥关系很微妙,不知如何是好,我是家里的独子,没有与兄弟相处的经验,才想过来问问大少爷。”
荣石点点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站在大哥的角度上,长兄如父。看到自己的弟弟长大了,其实是一件又
开心又伤心的事情。”
许一霖投来好奇的目光。
“就像是看护到大的孩子。一方面为他的成长欣慰,另一方面,孩子长大了就不会再依赖自己了。”
许一霖赞同的点头,思索一会,脸上挂起释然的微笑。
“这样真的能说的通。谢谢你,大少爷。”
荣石又有一瞬间的愣神,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不用谢。”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大少爷做事了。”
许一霖说完起身要走。
“等等。”
荣石下意识叫住他。
“那个一霖,不要这么客气。我,我长你几岁,你,你叫我荣,荣大哥吧!”
许一霖莞尔一笑,“好。那荣大哥待会见。”
“待,待会见。”
荣石保持着冲房门微笑的姿势,许一霖走了很久以后,缓缓回过身,轻拍自己的嘴巴。
“没出息,结巴个什么!!”
许一霖回到房内,把今天和荣石的对话转述给青瓷。坐在藤椅上,一个人感慨。
大少爷,不,荣大哥真是个耐心的人。
刚见面时真的被吓了一跳,可相处下来,待人和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青瓷那边也正好有空,许一霖落笔没多久,回话便浮现在纸页上。
胭脂
我觉得你的朋友分析的有道理。我大哥他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我猜。大哥一直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人。我猜我这辈子也不能完全了解他了。谢谢你,这对我很有帮助。至少,我现在有些头绪了。
这两天光顾着聊我的事情了。你那边怎么样?你说的朋友是否就是那天在火车上遇到的男子?希望你们相处的愉快。
青瓷】
许一霖敏锐的察觉到青瓷心中的失落。从以往的谈话中推断,青瓷应该是个乐观温暖的人。他经历坎坷却仍能在黑暗中寻到光亮。这是许一霖最钦佩他的地方。
这次,他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伤感。
也许,不光是青瓷大哥对失去青瓷的依赖而恐惧,青瓷也是希望他的大哥可以依赖他的。
许一霖整理一下思路,把自己的想法誊写上去。
接着,他开始思考怎么描述荣石。
表面看上去很高冷,实际上很热情,有时还有些可爱。
有耐心。
喜欢喝咖啡。
是个大忙人。
他边想边写,不知不觉中已经写了慢慢一整篇。点下最后一笔,许一霖看着洋洋洒洒密密麻麻的字,有点蒙。
这真的是自己写上去的?
一提到荣石一下子就写了这么多.....
他开始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这感觉就像喜欢上夏禾。
想起会高兴,见不到会想念。
糟了,许一霖心想。他还真是擅长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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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是在课间回复的青瓷。喝了口水,就上课了。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明诚不敢再在上课时走神。专心致志的听着,只是偶尔眼神瞟向第一排靠边坐着的明楼。
明楼侧面对着他,认真在教案上记录着什么,大概是推测的考试重点。
明楼写的考试重点一向很准。他总是能抓住最重要的部分。以前明诚刚上学,落下的功课很多,能迅速的赶上来,和明楼的辅导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明诚想起小时候大哥手把手教他练字帖,用水果糖给他讲数学。长大后和他一起练法语口语,用拉丁语朗诵情诗。从很早开始,明诚就知道,大哥在他心中不单单是大哥那么简单了。说道共度一生,第一个想的是大哥。他还记得,上初中成语课,说道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明诚脱口而出的就是大哥。老师纠正他的时候,明诚自己最清楚。像这种简单的成语,明楼早就给他讲过。他了解这层意思的。
可接下来的一切让明诚渐渐了解,他也许并不能和明楼在一起。
第一次看到明楼收到的大打情书,明楼和汪曼春在一起,大姐给明楼介绍女朋友......
慢慢的。看得多了,就麻木了。
明诚盯着明楼出神,过了好久才转移视线,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笔杆记笔记。他没有看到,在他撤开视线的那一瞬间,明楼转过头来,目光复杂的盯了他一会。
今天明楼有晚课,明诚前一天准备好食盒,送到员工休息室。突然觉得有些累,推掉了油画社活动。
回到家,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坐在料理台旁发呆。
他手握着钢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面前本子。
又想起胭脂的话。
你的大哥可能抱着和你一样的情感。
怎么可能。明诚自暴自弃的抓着脑后的头发。
胭脂并不知道他对大哥抱有什么感情。他不该喜欢上大哥的。
他希望看的大哥家庭和谐,子孙绕膝,幸福终老。可他又希望大哥只是他一个人的,他希望陪着大哥的那个人是自己。
越想越烦躁,手一挥,不小心打碎装水果的玻璃盘。
透明的玻璃碎了一地,在灯光的反射下,明诚也看到自己破碎的脸。
他蹲下身去捡,心猿意马,直到指尖传来疼痛。
明诚猛地起身,恍然发现无论怎样他也不该这样消沉下去。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大哥见了定是又要给他增添烦恼。这一切的起因不就是因为自己不知如何为大哥排忧吗?
他简单给伤口止住血,到厨房腌上明天中午吃的牛肉。又回到料理台。思索再三写下一行字。
胭脂,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我喜欢上了我的大哥,一个我很不该喜欢的人。】
胭脂没有让明诚等太久。几乎就在他写完的同时,熟悉的字体浮现在眼前。
【我们真的很有缘。今天我也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正考虑着和你谈谈心。
明诚失笑。
上天还是待他不错的。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一个和他有共同遭遇的人陪着。
明诚倒了杯水,回到自己的房间,伏案与胭脂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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